03_momentumConservation
0. 前言
虽然现在人们把问题所对应的质量、动量和能量方程组的求解统称为求解 Navier-Stokes 方程,但是狭义上的 NS 方程特指动量方程。
1822 年,法国工程师、物理学家 Claude-Louis Navier 在研究黏性流体时首次写出带有黏性项的流体方程。
1845 年,英国数学家、物理学家 George Gabriel Stokes 采用了连续介质力学方法更系统地推导出流体运动方程,并特别明确了粘性应力张量与速度梯度的线性关系(即“牛顿流体”模型)。
通过之后的讨论,我们会了解 NS 动量方程的求解困难,其含有非线性对流项,涉及物理量具有强耦合性,且具有偏微分方程的复杂数学性质。方程涉及的湍流研究更是人类的世纪问题。
至于动量方程,物理上本质是基于动量方程的守恒,即
本文主要讨论
- 动量方程的推导
- 不同角度的推导
- 理解数学表达的物理意义
Warning
本文的讨论遵循之前的符号约定。
1. 分量形式
假设我们取一个无穷小物质体微元模型。

对该物质体微元进行受理分析
考虑 方向,有
物质体微元的受力可以分成 2 部分
- 体积力,直接作用在整个物质体微元的体积上,与体积(质量)有紧密关系的超距离作用力,比如重力、电磁力等
- 表面力,直接作用在物质体微元的表面,与面积有紧密关系的接触作用力,只有两个来源即:外部流体包围产生的压力,外部流体推拉摩擦产生的粘性力(正应力切应力)
正应力和切应力都依赖于流体的速度梯度,和形变的速率成正比。应力越大,形变的速度越快。大多数粘性流动中,正应力都比切应力小的多,乃至可以忽略不计,当法向速度梯度很大时 (例如激波内部),正应力就变得重要。我们约定用 表示 作用在垂直于 轴的平面沿着 方向的应力上。
在 方向上的表面力有
简化整理有
考虑上微元受到的体积力
我们分析出图中 方向的所有力,有
该无穷小物质体微元的质量为
在 方向上的加速度为
可以得到 方向上的动量方程为
同样在 和 方向上有
根据上一节的推导有【物质导数】
处理动量方程,有
1.1. NS 方程
最终有 NS 方程
上面的分量形式仍然有很多和流体相关的项需要讨论。
以 方向为例,展开左侧第一项的微分,第二项的算子,有
根据之前讨论的守恒型微分形式的连续性方程,有
所以 NS 方程也可以写成
1.2. 流体切应力
到了 17 世纪末,牛顿指出,流体的切应力与应变的时间变化率(也就是速度梯度)成正比,这样的流体也被称为牛顿流体 。
对于牛顿流体,斯托克斯得到有
其中, 是分子粘性系数, 是第二粘性系数,斯托克斯进一步假设有
将此物性关系的假设代入可以获得完整动量方程。这里不再展开书写。
2. 张量形式
方程的分量形式非常繁琐,不利于理论表达和分析,我们采用张量形式,再次进行分析推导和表达。
根据牛顿第二定理,动量变化率等于作用力,即
此处的作用力 包含体积力和表面力。
根据【雷诺输运定理】
左侧可以改写为守恒型和非守恒型的方程
2.1. 非守恒型
对于非守恒型方程,有
整理可得
进一步整理有
展开第一项的全微分,有
整理为
注意左侧第二项括号内是非守恒型微分形式的连续性方程,应该等于零
所以最后有
根据物质导数,展开有
【非守恒型微分形式动量方程】
可以看到,该方程和前文的分量形式讨论是一致的。
2.2. 守恒型
对于守恒型方程,有
整理可得
可以看到,该式和前文的分量形式的讨论是一致的。
2.3. 受力构成
受力可以分成表面力和体积力
表面力
表面力等于总应力张量和面矢量的乘积
使用 表示总应力张量(total stress tensor)(完整包含单位面积的压力和单位面积的粘性力)
- 相同下标 表示法向应力,大于零为受拉(tension),小于零为受压(compression)。导致法向应力的主要物理原因是压力,很小一部分原因才是粘性
- 不同下标 表示切向应力,表示 面上 方向( 面为垂直 方向的面,与分量形式的约定一样),约定如果面的外法向为正,则 为正。导致切向应力的物理原因是粘性
整理为
也就是前面说的压力和粘性力。
回忆前文的讨论,矩阵可以分解成体部分和偏部分,有
很显然,体部分就是压力矩阵,即
进一步的,有
也有
分析可知,总应力张量的偏部分就是粘性力张量。
所以表面力有
利用散度定理
整理可得
继续讨论其中的粘性力部分
对于牛顿流体来说,根据前文的讨论,我们知道有本构关系
斯托克斯假设有
代入后的粘性力为
如果是不可压缩流体,根据之前的讨论,有
粘性力简化为
结合这些讨论,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 这一项也被为体积膨胀率。
引入应变率(strain rate),也被称为形变率,可以表示成速度的函数
写成矢量形式
粘性力表达为
注意 仍然是流体粘度,是流体的物理属性。
体积力
主要是重力
对于旋转系统来说,体力还来自于科里奥利力 和向心力
一般来说,重力和向心力都和位置有关,和速度无关,所以会归在压力修正项中。科里奥利力会单独处理。体积力像是还有电磁力电场力等多种类型,针对具体问题需要增加不同的体积力。下面方程中的体积力只考虑重力。
Caution
当考虑相对压强的时候,上述重力项被约去,由新的重力项代替,详见 interFoam 的讨论,这里暂不深入展开讨论。
2.4. NS 方程
考虑最一般情况,动量方程守恒型微分形式为
在 OpenFOAM 中,一般表示为
流体粘性应力的张量形式
展开成矩阵形式更加清楚
代入动量方程守恒型微分形式,得到
其中
整理为
对于更一般的情况,将右边后四项统一为广义源项,整理为
3. 补充讨论
3.1. 无粘流动
对于无粘性流动,粘性系数 ,动量方程最终简化为
即没有粘性扩散。
3.2. 不可压缩流动
对于不可压缩流体
动量方程简化为
对于牛顿流体,有剪切应力 线性相关于形变率 (矢量)为线性,即
结合 Boussnesq 假设,密度变化仅仅对浮力起作用,其他项中的密度变化可以忽略,甚至如果这里就是不可压缩流体,则有
如果此时粘性系数 为常数,动量方程可以进一步简化
粘性应力张量的散度为
以 应力张量散度 的第一行为例,此时
因为流体不可压缩,密度不变,第二项为零,所以动量方程进一步简化为
如果流体没有粘性,粘性项可以进一步省略,即
4. 小结
本文完成讨论
- 动量方程的推导
- 不同角度的推导
- 理解数学表达的物理意义
References
[1] The Finite Volume Method in Computational Fluid Dynamics, https://link.springer.com/book/10.1007/978-3-319-16874-6
[2] Computational fluid dynamics : the basics with applications, https://searchworks.stanford.edu/view/2989631
[3] Mathematics, Numerics, Derivations and OpenFOAM®, https://holzmann-cfd.com/community/publications/mathematics-numerics-derivations-and-openfoam-free
[4] Notes on Computational Fluid Dynamics: General Principles, https://doc.cfd.direct/notes/cfd-general-principles/